我是任奇,好久不见,希望你们没有忘记我。
听闻“每日潮目”近日来了很多新朋友,如果你不认识我,不妨先跟上故事的节奏:
因为一组Supreme“发哥”Tee上身照,有人出10万买他人头?
雪山变“血山”——那个后门批货的老哥被砍了三根手指(上)废话少说,紧接上回:
我遇到的二指乞丐,到底是不是浩哥被砍三根手指的Supreme后门小弟呢?
扔下喝了一半的鸭血粉丝汤,我拉起史哲就准备往新天地外面冲。没想到用力过猛,史哲一个踉跄,撞上了一位端着一碗汤面的大妈。
一霎间,滚烫的面汤和油腻的面条伴随着大妈的尖叫声,向着史哲身上雪白的加拿大鹅外套汹涌而来,大妈毫发未损,史哲有些凄惨。
眼看着大妈缓过神来,我和史哲对了一眼,他马上心领神会,顾不上他的定制“油染”大鹅,开始诚恳地向她道歉:
“阿姨您没事吧?实在对不起,我们赶时间没注意看路,这20刀您拿着再买碗面吧!”
没想到大妈只是对我们摆摆手,捡起了打翻的面碗就步履轻盈地离开了。
大鹅不少见,少见的是白色的大鹅
边走着,我告诉史哲我们要找的秦天很有可能是我们在地铁上碰上的乞丐。史哲兴奋地问我:“Ranchi哥,你是不是已经想到点子了?”
“想找乞丐最好的办法就是问乞丐。世界各地的乞丐都一样,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盘,地盘上来了外人他们一定会第一个察觉。”
“话虽如此,不过你怎么去找乞丐呢?难不成老美也有丐帮?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过。”史哲压低嗓子问我
“我每次坐地铁只要碰上行乞或者卖艺的,我一般都会给他们一些零钱,一来二去认识了许多人,一个亚裔、残疾的行乞者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眼睛。”
美国的流浪汉往往是健全的成年男子,因为他们得不到福利机制的庇护
上了地铁之后,我戴上耳机,边听歌边回忆遇上二指男当天的细节:
“在这生的人不爱这儿,也离不开这儿”
虽然那时候我睡的迷迷糊糊,但我很确定当天我是在E线上碰见的他,而且是在74StBroadway与QueensPlaza之前这一段上。
由于这一长段都没有停靠的车站,所以我猜想他是在7号线上,74StBroadway到FlushingMainSt之间的某一站上车的。
这么一来范围缩小到了8个车站,只要找出他上车的车站,就很容易能够锁定他的活动区域了。
我带着史哲先赶往了74StBroadway,准备从这往法拉盛方向进行反向排查。
二指乞丐最有可能上车的8个站
很快,在74St,我和史哲就碰到了我的老熟人——Amy
她是我刚来纽约时就认识的,一到周末她就会在下完长扶梯换E线的地方摆上她的音响设备一展歌喉,我几乎每次换乘都能碰上。
发现她时她刚好在表演的间隙,她一看见我就热情地和我打招呼。而当我询问起她这两天有没有注意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亚裔流浪汉时,她马上给了我一个重大线索:
10分钟前,她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经过这里,往扶梯上走了。
如果你们看见Amy了,请替我向她问好
“怎么样才能最快的确定他去了那一站呢?”史哲略显焦急的问我。
“看来只能用不得已的方法了。”我带着他找到了74St内的一位MTA职员,向他报告称自己的包在座椅上被顺走了。
“我怀疑是一名背着大塑料袋的流浪汉拿的,我亲眼看见他上了Flushing方向的列车。”
MTA的职工并没有过多怀疑,开始帮我向Flushing方向的各个站的MTA职工广播这一情况,5分钟后得到了答案:
Junction站的MTA员工注意到一名背着大塑料袋的流浪男子在地铁上。
MTA员工就是纽约地铁里的土地公公
我和史哲二话不说,直接往返程地铁的方向冲回去,幸运的是我们刚一上站台就赶上了下一班列车。
我习惯性的站在了车门旁边,依靠在墙上,跟随者耳机里音乐的节奏,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来回敲击着。史哲则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车门外的世界,灯红酒绿的皇后区街道时隐时现。
当地铁停靠到St时,我习惯性的开始打量上下车的乘客:有竖着油腻马尾,扎着耳环的墨西哥大叔、有抱着篮球穿着AJ头戴Beats耳机的黑人小哥、有穿着立领皮衣搭配牛仔裤和Clarks沙漠靴的中国人。
就在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,我听见史哲冲我喊:
“他在对面!”
在地铁上往外眺望不仅能看景还能破案
我一个箭步冲到地铁门口用手扳住了即将闭拢的车门,史哲飞快的冲下车并回头,不假思索地跳了起来,用手扒住了列车上沿,一借力就瞪上了车顶。
情况紧急,别无选择,我接住了史哲升下来的手,爬上车顶。对面站台中段,一名右手拉着一个大黑色塑料袋的男子,佝偻着背、衣衫褴褛,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,径直朝车厢末尾走去。
看着相反方向的列车已经鸣笛驶来,我和史哲也顾上不上三七二十一,直接从车顶一跃而下,跳上了铁轨。
我开始向对面狂奔,史哲紧随其后,我们在对面目瞪狗呆的吃瓜群众注视下穿越了铁轨,爬上了对面站台。
流浪男子就在离我不到20米的位置继续向前走着,我用他可以听见的声音喊了一句:“秦天!”。而之后发生的事情,成为了我这辈子抹不去的记忆之一:
他回头对我们笑了笑,转回头去,当飞驰而来的列车快要驶过他时,他直接跳下了铁轨。
每年纽约地铁里都要发生的悲剧,居然在我眼前上演了
在他纵身一跃的一刹那,他背着的大塑料袋也被飞驰的列车撞碎,里面的衣物和一些纸制文件开始散落了一地。
当我和史哲冲到他跳轨的位置时,一切都已经太晚了。史哲壮着胆子往铁轨下看了一会儿,低声对我说:“Ranchi哥,应该是他,一只手只有两根手指。”
我随手捡起了一张散落在我身边、碎裂的纸,这似乎是一张房屋租赁的契约,租客那一栏的名字是“WANGYANG”。
一瞬间,我陷入了巨大的自责与深深的不解中: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的追踪行为,导致了他选择跳轨。我现在也无法确认眼前的WANGYANG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秦天。
我害怕,是因为我的莽撞,让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了。
当时我的音乐播放器里刚好是这一首歌
失魂落魄的和史哲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,我们来到了一家名叫Kingza的日料店里饱腹。
店里的电视上也播放着昨晚的新闻,一疑似名为WANGYANG的中国籍男子跳轨自杀,目前警方并没有联系上任何他的朋友或是认识他的人。
史哲要了一碗拉面,我点了一份猪排饭,开始分析这这件事:
以警方的人力都找不到的人,我怕我的能力也难以触及,目前的关键在于确认这个WANGYANG到底是不是秦天,如果不是,真正的秦天又在哪?
史哲边吃着面边说:“Ranchi哥你别多想,这事不怪你,我看他当时神情也不太对,纽约地铁每年这样的事情太多了。”
“也是,不过我还是想确定跳轨流浪汉的真实身份,毕竟他的特征太像是秦天了。”
这家的猪排饭真的是一绝
史哲狼吞虎咽着吃完了面,抱起面碗,我惊愕的看着他,他露出了憨厚的微笑:“哥你别笑我,我去找他们给我加点面条。”说完他一个转身,路过的一个阿姨撞了个满怀。
正当我纳闷为什么他每次都能遇上这样的倒霉事时,我注意到,史哲撞上的这个阿姨居然是上次我们在新天地碰上的同一个人。
这个阿姨仪态端庄的对我们点了点头,表示她也认出我们了,史哲则是继续尴尬的向她道歉。
阿姨笑了笑,低声与她同行的大叔说了两句。他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但仍然是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,深邃的眼神下是令人敬畏的鹰钩鼻。
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穿着一件Supreme18秋冬的黑色“龙袍”。
大叔的驾驭相比SageElsesser也丝毫不逊色
“theFlyingDragons?”史哲低声问我,我惊讶的点点头,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。
20世纪60、70年代,统治纽约唐人街的是五大华人帮派——成业(ChungYee)、梁山(LiangShan)、飞龙(theFlyingDragons)、白鹰(theWhiteEagles)和黑鹰(theBlackEagles)。其中飞龙帮的制服不用我向大家介绍了吧。
之后我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,拿出了我口袋里秦天的护照复印件,递给了这位大叔。询问他是否认识。
他接过看了看,神秘地笑着对我说:“你不觉得他是电视上现在播的这个人吗?”
“我所掌握的线索告诉我是,但在有确凿的证据前我不能肯定。”
“小伙子,是谁让你来找这个人的?”他用轻松的语态问了一个让我发怵的问题
“没有谁,我只想知道真相,如果您知道请您告诉我。”
“我可以告诉你,这个人要么已经在国内了,要么就是电视上这个人,你可以自己去猜,但是不要再查了。”
“我明白了,谢谢您。”
“如果你愿意就此罢休,我们可以交个朋友,你可以改天来我的茶室坐坐。”
“好的。”
告别了这对我和史哲惹不起的夫妇,我沉思了一会儿,马上给浩哥打了电话报告了情况,了结这件事。
史哲俏咪咪地问我:“老哥这到底咋回事啊?我刚刚都快被那个大叔的气场吓尿了。”
我突然转过头,盯着他说:“AsianBoyz和theFlyingDragons,你是从哪知道的?”
(本篇终)
任奇笔记Day3
1.毋以善小而不为,有些时候不用管你眼前人所言的真伪,跟随你的感觉去做一些善事,说不定哪天就会有回报。
2.在开放式的地铁站台内,尽量与站台边缘保持足够的距离(最好再往黄线后退一步),避免因失足或是突发状况引发的悲剧。
可能有的观众要问:“到底秦天是死是活?”
总之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,我相信你们看完全文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自己的判断。
我是任奇,「潮目密探」是我在“每日潮目”的半虚构写作专栏。
我会以虚构的方式,报道潮流圈的真实事件或背后秘密。
有什么想和我讨论的,不妨发邮件给我,地址在下面,有空的时候我会一一回复。
祝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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