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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岁秀女,与皇太孙的,第一次相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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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时间:2025/5/16 11:16: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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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进宫那年,只有十四岁,参加皇太孙选妃。

皇太孙金尊玉贵,而我在秀女之中并不出众,从未想过能当选太孙妃。

但我一进殿,太孙就对着我笑。

我不明所以,平静如水,跪在殿中规矩道:

「民女李铁柱参见皇上。」

1

我的祖父李铁匠,顾名思义是个铁匠。

我家是永城有名的打铁世家,往上八辈儿都是铁匠,算得上是家学深厚源远流长。

祖父弥留之际,我娘正在生我,别人是先出的头,我是先出的脚。

祖父拖着最后一口气,期盼能见孙子一面,最终却还是没有熬过我。

他满怀不甘地把我爹招到床边,给来不及见面的孙儿取了一个名字,一个朴素但是寄以厚望的名字——

铁柱。

李氏打铁铺的支柱。

祖父刚刚咽气,我就呱呱坠地。

爹抱着刚出生的我,跪在祖父的床前嚎啕大哭。

「爹啊!您睁眼看看呐!孩子生出来啦!」

「爹啊!铁柱,她是个闺女啊!」

在经历了丧父的巨大悲痛之后,我爹很快陷入了纠结。

铁柱,显然不能,至少不该,是一个姑娘的名字。

但这是老父的遗训,老父刚刚咽气,他就违背遗训,这样显然很不孝顺。

我爹在做孝子还是慈父中苦苦挣扎。

最终决定做一个孝子。

于是我的闺名就叫李铁柱。

祖父去世后,我爹继承了祖父的打铁铺。

但人们并不叫他李铁匠,而是带着一定程度的敬畏,称呼他李师傅。

因为他读过书。

每一个荣耀的家族背后,都有一个离经叛道的子孙。

我们李氏打铁铺这个叛逆的子孙,就是我的父亲李康。

我爹从小就展露出弃铁从文的志向。

他才七八岁时,每天在替祖父拉风烧火之余,徒步至三条街之外的仁清巷,爬上一家私塾的墙头,听里面的老儒生讲《诗经》。

如此风雨无阻的两年后,我的祖母于心不忍,从微薄的家用中挤出束脩,正式送他去了学堂念书。

我家匠籍的身份,注定我爹此生只能做一个铁匠。

虽然不能通过科考改变人生,我爹却依然勤奋好学,甚至暗自确定了自己的梦想——做一名诗人。

他最崇拜的诗人是屈原,虽然屈原作品当中的许多字都让他在学习过程中不断陷入僵局,但他依然从思想和行为上,努力靠近这位异代的偶像。

不但时不时挂一身花花草草站在打铁铺里沉思,还模仿《离骚》的文意,悄悄创作起个人作品,《牢骚》。

梦想之所以珍贵,在于实现它的道路上必然遭遇沉重的打击。

我爹遭遇的打击,来自我的祖父李铁匠。

在爹十六岁时,祖父忍无可忍地停掉了他的私塾,并把他呕心沥血的《牢骚》丢进了火炉,让他安分守己地做一个铁匠。

爹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文学梦想。

但这只是表面上。

继任铁匠后的我爹,始终保持着一个文人高风亮节的情操,和一位诗人崇高孤傲的姿态。

敲打铁块的声音,能让他想起铁马金戈。

眼前四溅的火星,能让他看到漫天星河。

他沉默寡言,不苟言笑,显得很有世外高人的风骨。

因此我家生意特别好。

千里马常有,而伯乐不常有。

在我爹二十二岁这年,永城迎来了贵客,我爹也迎来了伯乐。

这位贵客和伯乐,就是当朝太子妃的父亲,彭城伯。

本朝天子出身草莽,与皇后牛氏结合于微时。在他建立大昭成为皇帝后,无比感怀当年贫贱夫妻时的患难情深。同时鉴于自古以来的后宫女祸和外戚专权,他想到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。

从民间选妃。

彭城伯的祖上以务农为生,他本人年轻时候励精图治又赶上乱世风云,从一个普通的农民越阶成了食俸的官吏。

天子建国后,他的女儿由于贤德美貌的名声,以及平凡普通的家世,被选拔入宫顺利成为了太子妃。

彭城伯也从一个籍籍无名的七品小官,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。

永城是彭城伯的祖籍所在,成为皇亲国戚后的彭城伯,并没有遗忘家乡的父老,每隔数年就会返乡探望和祭祖。

在这次返乡中,他豪华的马车经过了我家所在的小巷口。

马车中的彭城伯,在喧哗的人声中,蓦然听到了一阵铿锵悦耳的打铁声。

伴随着打铁声,是深长而雄浑的歌声:

日月忽其不淹兮,

春与秋其代序。

惟草木之零落兮,

恐美人之迟暮。

这是我爹的习惯,也是他受人瞻仰的原因——

打铁的时候,咏唱《离骚》。

如果说别人被我爹吸引,主要还是出于看稀奇的心情。那彭城伯被我爹吸引,就可以说是山水遇知音。

彭城伯被打铁声和咏唱声深深吸引,他下了车,循着声音找到了我家的打铁铺。

然后他看到一个身长八尺蜂腰猿臂的青年,挥汗如雨地赤膊打铁,嘴里却咏唱着《离骚》。

惊为天人!

他站在我家打铁铺的槐树下,静静凝视着这位打铁的年轻人。

而我爹也表现出非同一般的素质,他面对身穿华服的贵人的瞩目,并没有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,而是视若无睹,打铁如故。

彭城伯内心很激动。

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。

一个带着肃肃松风的古人。

嵇康。

终于,在我爹锻好一把菜刀,用冷水泼过,拿起来看宝剑似地端详刀锋时,彭城伯主动上前,向我爹致意。

「不知先生如何称呼?」

我爹放下菜刀,淡然回礼道:「劳长者问,在下李康。」

彭城伯攥紧了手。

嵇康。

李康。

嵇康打铁。

李康也打铁!

多么高度的巧合。

彭城伯决定结识我爹。

他邀请我爹一起吃一顿饭。

由于本朝对外戚的抑制,太子的老丈人彭城伯,除了富贵一无所有,生命可谓寂寞如雪。

在和我爹相遇的这个夜晚,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酒,为彼此的怀才不遇和壮志难酬惺惺相惜,彭城伯对我爹的称呼也从李师傅变成了小李兄弟。

彭城伯和小李兄弟,从金银铜铁聊到了人生哲学,相逢恨晚,千杯恨少,于是杯盘狼藉,相与枕藉乎酒铺,不知东方之既白。

第二日,我爹因为醉酒,不得不关铺一天,又因为夜不归宿,被我娘罚跪了搓板。

当他面对夕阳孤高地跪着时,还没有想到,自己的命运已经悄然改变。

不久,他当官了。

彭城伯离开永城回京后,不忍小李兄弟沦落市井,于是他举荐了小李兄弟一个官职——

永城县主簿。

主簿算不得上是个官,顶多是吏,但我爹从此吃上了官府的饭,成为了普通百姓眼中的官爷,可谓是一飞冲天。

我爹并没有辜负彭城伯的青眼。

他在当主簿的这十年间,夙兴夜寐,尽忠职守,赢得了上司县爷的器重,使本地百姓翕然相从。

我家的打铁铺也并没有拆除,爹在公务之余,时常帮人免费打铁。

盛名之下,我家的生活水平每况愈下,十分拮据。

这样过了十年,伯乐彭城伯再次来到永城,也再次带来了命运的转变。

但这次转变的,不是我爹,是我。

在过去的十年中,我爹和彭城伯并没有断绝联系,他们鸿雁频飞,可以说是灵魂深处的挚友。

彭城伯来到永城,见到因为益发贫穷而显得骨气愈高的小李兄弟后,高兴不已,于是决定在我家的寒舍小住一宿。

就是这一天。

他看到了院子里,十四岁亭亭玉立,正在单手劈柴的李铁柱。

也就是我。

他首先对小李兄弟表示了恭喜,恭喜他有这么一个美丽且有出息的女儿。

随即他看我良久,用感叹地语气说:大类吾女!

「吾女」,就是当朝太子妃。

这几乎是对一个姑娘最高的赞誉。

随即彭城伯带来一个内部消息。

皇太孙,也就是他的亲外孙,长大成人,皇帝陛下正要替他选妃。

而我,十四岁亭亭玉立,且大类太子妃的李铁柱,是多么的适合。

一贯高人姿态的我爹,顿时也吓得连连摆手。

但彭城伯却被自己的想法惊艳到,看了我一眼又一眼,几乎当场让我叫他一声外祖父。

很快彭城伯又陷入了惆怅,因为身为外戚的他,即便是皇太孙的亲外祖父,却对太孙选妃一事,不具备丝毫的话语权和决策权,甚至最好不要妄想有任何的话语权和决策权。

因此在他离去后,我们一家三口,对这个遥不可及的机遇,并不敢真正放在心上。

可就在几个月后,县爷却满脸激动地找到我爹。

告诉他,本府采选的名册上,赫然出现了李铁柱的大名。

我们一家都惊了。

全县的百姓也惊了。

虽然太子妃祖籍永城,但她本人并没有在永城居住过,虽然她的祖宅有着无数关于凤凰的传说,但全县并没有哪个人亲眼见过这只凤凰。

我不一样。

从我还在我娘肚子里,当我爹还只是个铁匠时,全城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亲眼目睹过我。

因此大家格外激动。

在我离开永城入京那天,由于围观的人太多,我差点出不了城门。

与此相呼应的是,在我正式抵达京城的时候,我也差点入了不城门。

因为我被雷劈了。

2

洪德二十年的这个夏天,我肩负着全县百姓的期望,在耗时一个月零五天的长途跋涉之后,抵达了京城南安。

与我同时到达的还有来自全国各地几十辆车,分别载着各府参加采选的秀女。

我们的马车依次向城内驶去。

那天显然算不上是个黄道吉日,在距离京城不足五里地时,天下起了暴雨,伴随着暴雨的是轰隆不断的雷鸣。

我和赶车的车夫都相当期待尽快进城安置。

然而天不遂人愿,就在我的马车即将进入城门的那一刻,一道惊雷从天而降,堪堪打在我乘坐的马车上。

车夫在危急关头展现了异常灵敏的身手跳了车,而坐在车中的我,此时却毫不知情。

一阵霹雳火光后。

车身尽毁。

瓢泼大盆的雨水中。

我呆若木鸡。

毫发无伤。

很难描述当时的心情,因为此后很长一段时间,我都处于某种神游状态,能吃能睡,却不言不语。

当我的魂魄归正时,已经意外地通过了礼部的筛选,只等着进宫进行最后的御前决选。

我进宫那天,是个非常晴朗的日子。

我和另外二十九名秀女,身着统一的翠裙,粉黛不施,清汤寡水,跟在领头的官员身后,安静有序地进入皇城,到达最终选秀的大殿。

大殿上坐着这个帝国最尊贵的一群人。

皇帝,太子,太子妃,以及此次采选的重要当事人,皇太孙魏业昭。

我对魏业昭的第一印象,是一声噗呲。

在我迈进大殿的同时,肃穆安静的氛围,被一声嘹亮的噗呲打破。

噗呲。

有人笑了。

非常嘹亮。

嘹亮得我下意识地朝着声源处投去短暂的一顾。

大殿右下手椅子上坐着的红袍少年,正以袖抵口,浑身颤抖。

我很快收回了目光,平静如水地朝着上方威严模糊的身影跪下。

「民女李铁柱参加皇上。」

与我的平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皇帝陛下明显的兴奋,他以惊喜的语气对我说了三个字。

「就是你?」

在此许久后我才知道这三个字出现在当时语境下的原因。

需要从我被雷劈那一天说起。

事发当日,礼部出于对采选人员的高度重视,第一时间派人到现场进行了走访。

据说当时的雷,最初目标应该是南安城正门的城楼。但令人惊奇的是,这道原本笔直冲着城楼而来的雷,在距离目标仅剩十米的时候,突然改变了路线,略微一个转折,劈向了正在入城的马车。

这很难不让人揣测,冥冥之中是否存在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保护城楼,保护南安城,保护我大昭?

更令人惊奇的是,替大昭挡过一劫的马车被劈得粉碎后,里面坐着的人竟然毫发无伤,且表现出非比寻常的沉稳。

被走访的目击群众,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事发状况,以及我当时的反应。

十个有九个表示我「端然在坐,神色如常」,第十个加了一句话,「其体有光」。

礼部走访人员很如实地上报了此次走访的内容,包括那句「其体有光」。

巧合的是,与此同时,正在为皇太孙选妃一事进行占卜的钦天监官员,也在落雷的瞬间得到了一个结果:卦象为震,震即雷,这预示着未来的皇太孙妃,是一个和雷有关的姑娘。

这些信息汇集到陛下耳朵后,陛下龙颜大悦,务必要见一见这位赋有传奇色彩又带着神秘祥瑞的铁柱姑娘。

因此当我站在他面前时,他惊喜地开口,「就是你!」

然而当时我并不理解这三个字的含义,只能保持恭敬的态度回答:「正是民女。」

陛下哈哈大笑,紧接着问了我一个问题。

「李铁柱,你,可有什么才艺?」

我并不知道当日我是唯一一个被询问到才艺的秀女,在此之前也没有人提醒过我们,决选的时候竟然需要表演才艺。

我手心冒起了汗。

说来惭愧。

虽然我的父亲在文学范畴算得上具备一定的造诣,但我个人从未涉足过任何艺术领域。

我爹曾经试图对我进行文学方面的熏陶,他用自己的作品《牢骚》,作为熏陶的核心范本,但无论他如何耐心地教导,我都只能记住其中的两句:

吾父打铁兮,

吾亦打铁。

我的内心很慌,时间在一点点过去,陛下在耐心等待。

急中生智的情况下,我想起自己有个勉强称得上才艺的技能。

于是我回答:「民女会数来宝。」

数来宝是一种喜闻乐见的民间曲艺形式,其表演者主要是乞讨从业者和寺庙里的僧侣。

我之所以能够接触并掌握这门艺术,得益于童年时经常来我家讨饭的老乞者。

相比我爹的严肃文学《牢骚》,老乞手中的竹板和口中的唱词,对年幼的我明显更具有吸引力,我十分快速地学会了这门技艺,让我爹曾经一度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。

原本安静的大殿益发安静,余光中红袍的少年也不抖了,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
陛下「哦」了一声,挥一挥手说:「来!给朕唱一段儿!」

表演工具很快送到了我的手中。

我拿着竹板,清了清嗓,整理了一下表情,眉飞色舞开始演唱:

「哎!哎!

竹板儿飞,竹板儿起。

八仙东游显神迹。

葫芦卖药铁拐李,

蕉扇化舟汉钟离。

吕祖宝剑能飞龙,

果老折纸倒骑驴。

仙姑捧莲来,采和踏歌去。

国舅持玉板,湘子横吹笛。

八仙为何来相聚?

襄我大昭洪德帝!

洪德帝,一十六年风和雨。

风和雨,刀里来,火里去。

驱鞑虏,复中华,救百姓,立纲纪!

四海晏,黄河清,从此就~梁有肉那个濠有鱼,身有衣那个瓮有米!

八仙齐助洪德爷,还我大昭好!天!地!」

我专注于表演,声落的时候,才发现有另一组清脆的快板声在与我遥相应和。

我停的时候,陛下也停了。

他酣畅淋漓地大笑着,说了一句除了他本人,任何人说都有杀头风险的话。

「朕当年乞食之时,最会打这个!」

选秀在宾主尽欢的氛围中正式落幕。

替大昭挡过雷劫而毫发无伤,又和上天暗示的意旨密切契合,同时又与皇帝陛下在艺术上的品味无限接近。

这一切都昭示着:

我,少女李铁柱。

是皇太孙妃的不二之选。

3

赐婚的圣旨很快下达。

由于皇室婚礼筹备工作的繁琐冗长,我和太孙无法马上完婚。

我被送到了东宫,交由太子妃,也就是我未来的婆母,对我进行全方位的教导。

同时我在人们饱含感情的介绍中,也对未来的丈夫皇太孙殿下,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。

皇太孙魏业昭,出生于大昭立国后的第三年,陛下替他取名业昭,是希望他能成就一番伟业给大昭,可见和我的铁柱一样,也是一个寄以厚望的名字。

陛下非常喜爱这个孙子,早早确立了他帝国接班人的身份,而他本人也十分争气,不但读书特别厉害,同时还精通书法绘画等多项技能,在艺术方面的天赋,与陛下和我,可以说大相径庭。

最为人称道的是他高贵的气质和俊秀的容颜,深受广大女性青睐,连教导我礼仪的中年尚宫在提到的他时,古井无波的脸上也会泛起可疑的红云。

然而这一切,对我而言显得比较缥缈,因为我们一直没有进行正式的双边会晤,我对他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一声噗呲上。

我正式见到魏业昭,是在进入东宫的两个月后。

那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,我迟迟难以安眠。

明月当空,人在他乡,难念会产生许多的思念和惆怅。

但我主要是饿。

在东宫进修期间,我每天需要学习大量的文化知识和礼仪规范,其中关于用餐的礼仪尤其严苛,既要保持优雅斯文,还不能吃得很多。

这种细嚼慢咽的残酷训练,给我的身心带来极大的痛苦,我时常很饿,饿得缠绵悱恻。

每天晚上我都在宫人们熟睡之后,悄悄从床上爬起来,将房间内的可食用物品洗劫一空。

因此那天晚上,魏业昭从墙头一翻下来,就与正在院子里鬼鬼祟祟啃枣的我,四目相对。

很多美好的故事都发生在月光如水的夜晚。

少年少女四目相对。

月光又是那么的清澈。

我们彼此长时间的沉默。

这世上,好名,好利,包括对于道德才华的推崇,都来自于后天的养成,只有好色,是完全出于人类的天性。

我承认在看到魏业昭蹁跹而落的瞬间,我的这种天性不禁蠢蠢欲动。

魏业昭显然没有预料到如此万籁俱寂的深夜,会有一个孤独美丽的少女还在啃枣。

他挠挠耳后,显得比较尴尬,很快又恢复了镇定。

「那什么,李铁柱是吧,你愿意帮助我吗…」

我愿意。

如果给这份愿意一个时间期限的话。

我想说随时。

魏业昭说:「你能帮我找小红吗?」

小红?

听到这个比铁柱柔美许多的名字,我的心灵有一丝伤痛划过。

「哦,他的全名叫做红光遍体威武常胜大将军。」

「红...」

「红光遍体威武常胜大将军。」

我点点头,「那么这位小红将军而今安在呢?」

「在你的院子里。」他说,「你听。」

我听。

心动的声音。

「那个方向。」

他伸手指向花坛。

夜很宁静。

秋虫啁啾。

他脸上浮现起无比温柔的神情,「你听到了吗?多么美妙的声音。」

的确是非常美妙的声音。

我们来到蛐蛐儿鸣叫的花坛,他掏出个火折子问我:「你能帮我掌着火吗?」

在我的通力配合下,魏业昭很快抓获了这只红光遍体威武常胜大将军。

他把蛐蛐儿装进竹筒后,我们在花坛的石围上坐下。

气氛顿时陷入了羞涩的尴尬。

片刻后我主动打破僵局,就我心头的疑惑进行了询问,我表示这只小红将军,它其实并不红,甚至比较黑。

魏业昭对我一针见血的提问感到非常满意,他摆出长者的风范,耐心对我予以解答。

他说名字常常会给人形成直观的第一印象,并且会给这种印象增加一份特殊的念力。

「比如,倘若它叫黑光遍体威武常胜大将军,你有什么感受?」

他严肃地朝我摊手。

「感觉它生命垂危,叫人不免担忧。」

他略一颔首。

「金光遍体?」

「非常祥和,甚至想给它上几炷香。」

「绿光遍体?」

「比较复杂,主要是同情,有点不知道怎么给这只蛐蛐儿说的感觉。」

在魏业昭的循循善诱之下,我理解了他在给蛐蛐儿取名时候的良苦用心。

红光遍体,显然比较吉利又充满血性,与威武常胜能形成良好的呼应。

随后魏业昭向我倾诉了他的悲惨遭遇。
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爱好,魏业昭的爱好是斗蛐蛐儿。

但陛下认为,对于帝国的接班人而言,这是个很没有出息的爱好,因此对他进行了严肃的批评。

魏业昭只好把这份爱好逐步往地下发展。

他把蛐蛐儿藏在东宫一间偏僻的屋子里,每晚借着「苦读」的名义,到这间屋子里与蛐蛐儿们度过宁静美好的时光,这几乎是他一天之中最为幸福的时刻。

然而几天前,意外发生,他大费周折得到的这只红光遍体威武常胜大将军不幸走失。

痛失所爱的皇太孙殿下内心十分煎熬,他既不能惊动旁人,以防被陛下知晓,又不能放下心头牵挂,只好在深夜辗转于东宫各个角落,试图寻找到大将军。

这夜,他在经过我的院子时,惊喜地在墙外听到了熟悉的嘶鸣声...

我和魏业昭的第一次正式见面,称得上非常和谐。

他在翻墙离开之前,表情肃穆地对我说:「李铁柱,你的名字,嗯,有种…国家栋梁的感觉,我当时是欣慰的笑。」

但其后的经历,让我不禁怀疑,他这晚是否鬼上了身。

由于同样的永城出身,太子妃和我从一开始就建立了比较友好的婆媳关系,在我学习小有所成之后,她就时常把我带在身边,我也得以和魏业昭经常见面。

然而此时的魏业昭,与彼时的魏业昭,几乎不是同一个人。

他一言一行都透露着身为皇太孙的高贵,对我的态度彬彬有礼,却冷淡疏离。

我甚至难以想象他会刨土抓蛐蛐儿。

同时我也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,据说魏业昭对这门婚事其实并不太满意,因为他有一个关系亲密,说得上两情相悦的姑娘。

4

魏业昭这个两情相悦的姑娘,名叫郑月姮,是陛下宠爱的郑美人的妹妹。

郑美人的父母早逝,她就把这个幼妹带在身边抚养。

郑月姮刚进宫的时候还不到十岁,和她姐姐一样,是个美人胚子。一日在御前,陛下指着她问一旁的魏业昭:「给儿做妇如何?」魏业昭当时十一二岁,处在比较纯洁羞涩的年龄,顿时就面皮通红,引得陛下哈哈大笑。

魏业昭和郑月姮的相处通常比较诗情画意。很多人都曾在无意之中,耳闻目睹他们在偏僻,但景色优美的角落里探讨文学和艺术。

据我目前掌握的信息,他们探讨的内容,已经涉及古往今来主要文学著作,以及多家流派的书法艺术,可以说相当丰富。

魏业昭对郑月姮各方面的素养显然是满意并支持的,因为在他的建议下,宫中开设了专门针对女性的文化辅导班,郑月姮也是其中的学员。

我所听到的小道消息,太子妃显然也听到了。

不同的立场对于同样的信息常常持有不同的态度,比如我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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